导语
Introduction
间隔年(Gap Year)是指学生于在校期间暂停学业女孩可可西里旅游遇难,做一次长期旅行的生活模式,使学生在步入社会之前体验与自己惯有生活模式不同的社会环境。然而拘于传统思想的束缚,中国学生鲜少选择体验间隔年。可是,一直以来都备受西方国家年轻人推崇的间隔年,真的不适合中国学生么?且看看Iris的故事。
Iris于2012年从国内转入美国修读环境工程专业,经过了一段时间的适应和调整,同年8月,她终于选择了自己一直梦寐以求的Gap Year。
我父亲是军人,家里一向是军事化管理,对我的管束非常严格,而后来出国留学,学校又地处远离都市的大乡下,我会选择Gap Year,就是怕自己在一个死板的环境里呆久了,视界和想法都会受到限制……
我是大二那年转学来的美国,当时一方面觉得自己英语好,爱交友,出国一定如鱼得水,一方面也想换个生活模式,想看看自己离开父母的管束,是不是能活得自由一点……但我真的没想到自己花费在功课上的时间反而比在国内更多,有些课一周就要读完一本书,差点崩溃,每天都像齿轮咬合的机器,日子都是碾着过的。我觉得自己简直变成了一台扫描仪,这根本就不是我一直以来期望的生活。
好在,转折来得并不算晚,在选修课的一次野外实践体验中,教授带着全班同学来到一个不知名的湖边采集水样,采样结束后,平日最是严肃的教授竟然和同学们一起跳入湖里嬉闹起来。Iris目瞪口呆地在湖边看着,突然觉得,也许出问题的并不是她的生活,而是她的生活态度。
于是Iris这个同学口中只知安静学习的“爆四姐姐”,在新学期开始前,却做出了选择一年Gap Year的决定。
Iris的Gap Year并不像其女孩可可西里旅游遇难他人一样充满了游山玩水的轻松惬意,她走向了世界第三极——青海省的可可西里自然保护区,成为了一名珍稀野生动物保护工作的志愿者。
说起可可西里和藏羚羊,就不得不提及那位名叫杰桑·索南达杰的藏族青年,女孩可可西里旅游遇难他一人一枪,与偷猎者的十八杆长枪为敌,直到弹尽人亡,尸体也还依然保持着准备射击的姿势。
照片摄于可可西里太阳湖畔杰桑·索南达杰烈士墓碑旁
我是通过《可可西里》这部电影了解到了索南达杰队长和巡山队的故事,几乎是看完了电影就立刻去网上搜索志愿者招募的信息,也许大家会觉得是我太轻率,但事实证明,去可可西里做志愿者对我来说是一份非常难能可贵的经历……我本来以为自己出身名校,申请一份国内的志愿者工作应该手到擒来,可没想到提交申请的人很多,还都是经验丰富的前辈。”Iris留学生的光环在竞争这份志愿者工作时毫无助益,“我不是最优秀的,但应该是最真诚的。”
“我刚来的时候并不理解可可西里,那个时候整个人都是非常浮躁的,以为一周熬夜看完几本英文原著,写几篇实验报告就是生活最大的挑战了。所以刚到可可西里的时候我觉得很开心,因为自己终于离开堆成山的reading,paper和final的生活了——直到我在巡山路上遇到陷车……
无人区当然不会有桥,遇到河就只能游过去,然而无论Iris和队员们游得再怎么狼狈不堪,拉车过河这么艰巨的任务也总能再给她们的狼狈添上一笔。
我之前给我的教授展示这张照片的时候说,从这车里爬出来,我真觉得没什么事情会比活着更重要了,不过现在仔细想想,还是要更正这句话,我在可可西里见识到了眼泪的宽广与丰富,不只是为了单纯的绝望或是欢欣,我也看到了一个伟大的人和他的命运,看到了他的后继者们正在如何为了他的梦想而奋斗,人活着总归要有点奔头,并不是为了活着本身才活着。
开拓Iris视野的不仅是艰苦却有意义的工作内容,还有她在站工作期间遇到的人物故事。她参与志愿活动的索南达杰保护站地处青藏公路北侧,是中国第一个民间自然生态环境保护站,Iris作为驻站志愿者,除了配合队员进行保护区的日常巡护以外,也要负责站内展厅的讲解工作。
印象最深的是有一对从重庆出发骑行进藏的父子专程来参观保护站的展厅,我讲到白骨滩和沙图什,那个小男孩就扯着他父亲的衣角小声问,我们可不可以捐一点钱给那些盗猎的人,让他们去做点别的,不要再杀羊了……我还记得那个孩子叫修修,当时只有十岁,已经征服了滇藏线,那是第二次进藏了,他有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结束可可西里的志愿工作之后,Iris又独自前往东南亚、澳洲和欧洲参与了一些小规模的义工活动,方才回到阔别了一整年的校园里继续学业,如往常一般埋头在图书馆里看书,奔波于各个小组参加discussion。
在开始gap year之前,她并没有幻想自己能通过这一年的游历得到脱胎换骨的变化,对她来说,过去的二十几年几乎没有凭冲动做过任何一个决定,一直以来都是按照父母的规划在同一片天地里打转,Gap Year只是让她有机会转身,去见识全然不同的另一个世界,虽然只来得及短短地惊叹一声,就又不得不转回身来,但至少,她和远方,不再是围城内外无法企及的相互对望。
时间太短,学得不多,走得也不够远。也许我以后还是要循规蹈矩地学习、工作、结婚、生子,但我的生活又有了其他的可能,我知道,我能做得到。
应受访者要求,文中Iris为化名,所有图片均来自受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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